少年犯被狱霸打成植物人 狱警称是“热晕的”2010年12月16日02:27郑州晚报我要评论(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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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犯被狱霸打成植物人 17岁少年王恩会在安徽省颍上县看守所被5个狱霸殴打。现在,他是一个植物人,躺在安徽省省立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室里,听不懂别人说话,也不认识父母。在医院的楼道里,王守于夫妇少有不吵架的时候。老婆说他没用,他也觉得自己没用。 事件 从“被热晕的”到“被5人毒打” 今年8月13日,想睡觉的王恩会被罚跪在铺板上,一个犯人丢给他一个纸团说:“你给我吃进去。”“我求你了,你让我睡觉吧。”王恩会迅速被踢倒在地…… 每天下午4点,是父亲王守于进监护室看王恩会的时间,父子俩静静对视,有时,王守于会靠到儿子耳边悄悄说:“别怕儿子,你给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王恩会好像听懂了父亲的话,他瞪大了双眼,两只手不断抽搐地朝胸前蜷缩,病床的床架也发出吱呀的声响。 老婆对王守于说,儿子是在说,他害怕呀,他害怕。医生对王守于说,你儿子的大脑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损害,这是植物人看到人后下意识的反应。 父亲王守于想知道,今年8月13日的中午,在颍上县看守所的103监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质疑 儿子说自己曾在看守所里被打 发给王守于的刑事判决书上写了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儿子。 冷静下来的时候,认字不多的王守于会让医院的人给他读判决书,判决书上说,王恩会多次在夜里,持刀抢羊、抢钱,并且殴打受害者。 判决书上的这个王恩会,残暴、盲目、无知。 罗春芳经常对丈夫说:“我不信我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是拿刀去放风的,他没有抢。”“拿刀放风。”这句话是儿子在法院开庭时对罗春芳说的。 法庭上,罗春芳还问了儿子王恩会两句话。 “你在看守所里,有受挨(土话,挨打的意思)吗?”王恩会回答,“嗯”。 “我寄去的衣服和钱,你收到了吗?”王恩会摇摇头。 罗春芳记得很清楚,那天在法院,一个亲戚一听王恩会没收到钱很生气,就打电话到看守所里质问:“为什么孩子没收到衣服和钱?” 罗春芳很快把亲戚电话按掉,她生气了:“你问了,孩子不是还要挨打吗?” 7月28日,颍上县法院庭审最后,王恩会跟罗春芳说:“妈,你照顾好爷爷奶奶,我怕是出不来了。” 儿子最后的这句话让罗春芳感觉很不好。 进展 申请201万元国家赔偿 12月10日,安徽省颍上县看守所签收了王恩会代理律师孔维钊提交的国家赔偿申请书,申请书上提出的赔偿金额是201万元。这是自新国家赔偿法12月份实施以来,提请赔偿数额最大的一笔国家赔偿申请。两个月内,颍上县警方将对这份申请书作出答复。 颍上县公安局局长柳西才说,目前警方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王守于的儿子王恩会,肯定会救治到底。另外,看守所的两个民警已经停职接受检察院的调查。 据12月15日《都市快报》B04-B05 汪再兴 讲述 我儿子是热晕的? 8月13日下午,王恩会在颍上县看守所里出事。第二天一大早,我没命地往老家赶。这个时候,我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想些办法救儿子,儿子被抓后,我就没怎么管他。一开始,我觉得儿子偷羊就是关几天,罚款后就放了。 晚上,我就到了颍上县人民医院,见到了我的儿子,他的脸全都肿了,嘴角边有血痕,我用手掰开他的嘴,嘴里有一道两厘米的刀痕,腿上还有像是被香烟烫过的痕迹。 他怎么了?我问病床边上站着的那些警察,警察不出声。我又大声问:“我儿子怎么了?”警察说:“是夏天天气热,热晕过去的。” 我不信,他妈妈也不信,孩子的头盖骨都掉了一块,怎么可能是热晕过去了呢? 我问警察你们谁是领导?警察说,我们都是办事的,没有领导。 我又问那些警察,是不是你们把我孩子打了?一个警察反问我:“我们打他干什么?” “他们是骗你的” “他们是骗你的,你儿子不是热晕的,是被狱霸打的。”一个当地记者偷偷告诉我说。 这件事在网上曝光后,之前对我说“你儿子是热晕了”的颍上县公安局黄局长也改口了,他说,他看了监控录像,我儿子是被5个人打成这样的。 面对看守所这些监管不力的警察,我老婆教育我要“硬”一些,我也想再“硬”一些,毕竟,我想他们是有过错的。 但是我又很害怕。他们对我说,你把我们职位弄丢了,你有什么好处?丢了职位,我们不理你,你去找谁? 我要求看当天的监控录像,他们说现在监控录像不能看。 有一天,我看到了代理律师手上的一份材料,有人对我说,这份材料是跟监控录像同步的,我不认字,但我看到材料上有一张照片。上面是关我儿子的地方,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 “找记者做什么?不是正帮你吗” 12月12日星期天,安徽省省立医院VIP病房946,这是颍上县警方专门给我儿子安排的一个病房。他一个人在病房里睡觉,不抽搐的时候,呼吸声很大,隔着病房都能听见。 这天上午,我坐在儿子病房外的沙发上,和颍上县警方派来的一个人对视着,多数时间,我们要么不说话,要么说几句后又沉默下去。我不知道跟这个警察聊些什么。他们是来给我儿子付医药费的,其实也有监视的作用。 老婆总是对我说,这些警察要害我们孩子。医生给了警察一份病情介绍,我去要,医生却说,我就愿意开给警察,不愿意开给你。 有的时候,我又觉得这些警察还挺热情,上次我去查了下医药费,他们已经付了50多万元了,我觉得这一点上他们做得很好,但是,我又不能对他们笑,毕竟那样我对不起病房里躺着的儿子。 那天下午,一个记者来采访我,记者刚走,在电梯门口,警察开始训我:“你找记者来有什么用?我们不是正在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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