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剪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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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于华擅长满族剪纸，成为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前几天，应县文化馆孟副馆长请求，陪同他专程去于华家送牌匾。
大山里找人，顺着山沟走，道少，一条线好找。而万亩平原上的路，像一张蜘蛛的网，横七竖八，纵横交错。什么平坦墨色的柏油公路、凸凹不平的牛马车土路、似一根绳索的羊肠小路，大路小路、左拐右弯的路……在绿荫覆盖的季节，真让你有点找不到北了，无法确认该走哪条路。
10多年前我曾去过于华家，那时她40多岁，中等身材，虽身为农家妇女，却生有一副文静相，言谈举止透着农家女的矜持与朴实。
这次去她家，走走停停，几经问路方找到其家门。
我们要看她的剪纸，她把作品全搬弄出来，一幅一幅摆到炕上，摊到办公桌上。顿时满屋子红红火火，红的耀眼，火的灵动，像走进绚丽多姿的花园中，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感叹“洛阳三月花如锦，多少工夫织得成”？
于华一一介绍她的骄人杰作，“金鸡报晓”、“凤凰展翅”、“骏马奔腾”、“玉兔迎春”、 “百鸟朝凤”……你看，一只火红火红的雄鸡，正抻脖张嘴啼鸣，让人立刻感受到山村浓浓的晨息；一对凤凰在空中翩翩起舞，展翅飞翔，室内顷刻罩上吉祥尊贵的色彩；一位勇士正扬鞭催着胯下枣红马向我们飞奔而来，顿时让我们也有了威武英勇的精气神儿……嗬！一幅幅作品充满灵气，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于华说她母亲就是三里五村的剪纸高手，小时候受其影响，她也照葫芦画瓢跟着剪呀裁呀，一来二去痴迷上了剪纸，走上了剪纸这条道。在母亲调教下，她剪纸技巧掌握的飞快，剪纸越来越像模像样。见到花草鱼虫，鸡鸟马兔……她细细观察，反复揣摩，活灵活现于剪纸中。她姊妹5个，唯她继承了母亲的剪纸技艺。
于华找来红纸，当场为我们剪了一幅作品。只见她娴熟地拿起剪子，略一思索，耳闻一阵“嚓嚓嚓”的剪纸声响，剪刀在纸上飞快地酣畅游走，左旋右转，剪的精神生活充充实实，剪得满屋春意浓浓，剪出了人生价值，剪出了一片喝彩声。那胸有成竹的专注神情，那富于想像变化的神态，完全置身于忘我境界，心中唯有多彩的明媚春光。几分钟的工夫，一幅“二凤戏牡丹”的剪纸，活灵活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于华家有27亩承包田，头些年还种烟草，农活繁重。她忙田里，忙家务，忙里偷闲去剪纸。她的丈夫压根儿就反对她剪纸，经常给她泄劲、泼冷水、拖后腿，说她剪那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而于华把剪纸当成了乐趣，觉得有成就感，活得充实，每逢剪到情深出，心中似春天的阳光般灿烂。农闲，别人唠嗑、打麻将，她的嗜好是拿起纸笔和剪刀，边琢磨边画边剪，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她先后剪纸几千幅，别人看好就拿走。外孙女把她的剪纸带到了学校，女同学们又惊又喜又羡慕，纷纷索要，碍于同学情面，她只好装作没事似地经常去姥姥家“偷”。直到我们今天来了要看其作品，于华左找右寻，方发现剪纸被“盗”走了不少，她很惋惜地告诉我们：“我把剪得挺满意的一些作品，夹在一个大本子里，现在找不到了，准又是外甥闺女拿去送给同学了。”说这话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不舍又很无奈的神情。不过她又说：“有喜欢我的剪纸是好事，我外甥闺女常跟我学剪纸，她又去教同学。”看得出于华又很欣慰。
谙熟剪纸技艺，让她的绘画无师自通，她画得古妆美女、山水花鸟，也登上了大雅之堂，跃然家俱上、墙上……
于华剪纸剪出了名气，剪出了和谐。谁家办喜事，求她剪喜字，剪窗花，不管本村外村，逢求必应。她常常搭上红纸，分文不收。香港回归时，她高兴地专门剪了一幅“紫荆花”。澳门回归，她激动地又精心剪了一幅作品：两条巨龙口衔明珠，腾空而起，两只凤凰展翅飞翔，翩翩起舞，上书“喜迎澳门回归祖国”，凝爱国情，倾爱国心，把剪纸亲送镇党委。
问起剪纸有哪些技巧？她笑着说：“没什么技巧，只要喜欢，想剪就剪，一点点儿就钻进去了，熟能生巧。”是啊，有不少小女孩常来向她请教学艺呢，很快她会带出一批会剪纸的小于华。


审核：矫健

来源：朱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