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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儿两岁多得时候,我在上大学,暑假因和同学到峨眉山、乐山旅游,曾把他送到奶奶身边。奶奶因往院子里绳子上搭凉被子不慎摔倒,造成胳膊骨折,奶奶又带着他到宝鸡连看病代照管他去姑姑家暂住。外甥女静静比涛儿大五岁,也是独生子女,总是多嫌涛儿。自然是涛儿小常受气。奶奶就不愿意,发脾气极力护着涛儿。
一天,两个孩子不知为争什么吃的,静静驱赶涛儿,滚、滚、滚回你家去。刚懂一点事的涛儿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家,伤心地抱着自己去的时候带着麦乳精桶,站在姑姑家的门外,流着长长的眼泪无助地哭喊着:“爸爸!我要找爸爸…。”尖利刺人心痛的哭声把奶奶从厕所里催出,奶奶不顾打着夹板的胳膊的伤痛,抱起涛儿,勃然大怒训斥姑姑、姑父,让她孙子受委屈了。接着,愤然拿东西就要离开宝鸡回蔡家坡自己家。
姑姑、姑父一面劝解,又一面不以为然的说:“小孩子斗气值得您老人家生这么大气吗”?
“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孩子离开父母会感到孤立无援,没有了安全感,没娘的孩子可怜啊!”母亲曝怒吼道。
“张口莫骂白首人,抬手莫打没娘的孩”。母亲的旺盛肝火转为刻骨铭心说教。看着涛儿一头扎进奶奶怀抱里,委屈哭着,母亲说着说着,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流。
姑姑、姑父哑然无声。
没娘的孩子可怜啊!我不知心里医生是怎么研究这方面心理以及疏导他人的。但人的一生从呱呱坠地,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第一声啼哭,即被母亲揽入怀中受到百般呵护,到数十年以后离开这个世界,在最危险时或是病痛难忍极限时喊出的声音肯定是:“妈呀!”也就是说母亲是你的终生保护神,无论何时何地人都把母亲做为自己安全的屏障。
小的时候,母亲给予孩子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长大了,母亲在事业会上给予孩子全力支持。碰到挫折或是病伤痛还是母亲能给你精神上莫大的慰藉。母亲去了,这一切关怀、爱护、心疼也随之化为一缕轻烟散了。
记得三十六年前,母亲说,三妗子病逝了。在盖棺时,我的二表妹当时不过十岁左右,跪地磕头如捣蒜,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没有妈妈了,我不能没有妈妈啊,求求你大爷、叔叔别让我妈走啊…。拦阻着不让钉棺材。那痛断肝肠的哭声和不高不低的六个戴孝的孩子惨象,竟然感染的木匠把斧子、钉子撂下,躲到一边抹起了眼泪。
也是的,几十年了,六个表姊妹,三男三女,这个排行老四的二表妹,大家都知道和她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着,从来也没有人去关心她怎样生活的。如果,三妗子还健在,她的疼痒以及一举一动都会有她的母亲---三妗子关爱。
母亲在世时,我几乎每个星期回去看一次母亲,工作再忙也不能超过两周。每次坐到母亲的膝下,母亲都会仔细端详自己的孩子。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引起她的高度警觉。
最近黑了,又廋了,经常外出差吗?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布满血丝了。就连看到尿盆里的尿黄了一点,又有什么毛病了?回去赶快到医院检查检查,下一次回去,她还要问去医院了没有?结果是啥?孩子已经四五十岁了,仍然使她放心不下,事事非要问个究竟。真是山高高不过太阳,不管你长多大,只要妈妈在世你永远是个孩子。
母亲离别的那一天是冬至早上六点,按老人们的说法,母亲把老天爷留给她的最后一天饭食节俭下来留给自己的儿孙。母亲走时天阴地暗,把母亲安葬后,飘起了雪花,当我们回到家后,天降鹅毛大雪。很快整个蔡家坡变成银装素裹,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我的精神世界也成了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的不停流,心里空虚好象什么都没有了,一种寂寞孤零笼罩着我的整个心灵。我感悟到我心里的神走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再不可能得到母亲无私伟大的母爱了。
母亲离开我快四年了,到那高高在上遥远的天国去了。耳边再听不到母亲那温暖至爱的语句声音,再也看不到母亲低矮的身影和一双粗造的大手、裹过足的一双小脚,再也感受不到母亲那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让自己孩子幸福的伟大母爱了。
我大彻大悟道,人!不论你活到多大年纪,都是娘的孩子,娘活到一定时间总是要走的,这个世上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离开娘的,没了娘的诚挚关爱就是可怜的孩子。
没娘的孩子可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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