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打鱼人的水上生活

期盼6

　　核心提示
　　说起渔民，很多人会想到这样的场景：夕阳下，渔民头戴斗笠、摇一叶扁舟，漂行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船舱里满是鱼虾……近日，在小浪底水库石井段，渔民张磨环让我们对渔民有了新的认识。
　　体验 日出而渔，日落而息
　　34岁的张磨环家住新安县石井乡拴马村石拴组。他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笑容中透露着质朴。1999年，他们一家和其他几十户居民从附近的峪里乡搬迁到这里。他们依小浪底水库而居，以打鱼为生。
　　凌晨5时30分，张磨环就起床了。他搅了点面汤，就着萝卜丝吃了两个馒头。吃完早饭，张磨环搓了搓手，裹上夹克快步出了门。
　　初冬的清晨，温度已经降至0℃左右。张磨环走到水库岸边时，天刚蒙蒙亮。他一个跨步踏上了船，摇着桨向头一天撒网的地方驶去。
　　6时50分，第一张网收了上来。看着空空的渔网，张磨环摇摇头说：“已经连着一个星期没打着花鲢了。现在天冷水凉，鱼也不爱活动了。”
　　将空网收好后，张磨环又划向几十米外的另一张网。“这张网网眼小，是专门捕白条鱼或银鱼的。冬天只有这两种鱼还爱活动，这次应该会有收获。”他一边收网一边说。果不其然，收上来的渔网上挂满了白条鱼和银鱼。“这回估摸有10斤。”张磨环笑着说。
　　收了网，他将船停好，又从河里打了一桶水，开始摘鱼。看着他轻松地将鱼一条条地从网上摘下，我们也自告奋勇，要给他打个下手。张磨环笑呵呵地把渔网递了过来。我们学着他的样子，捏起渔网上的一条银鱼往外拽，却怎么也拽不下来，还险些把渔网撕破。张磨环看得直心疼，这张网是他花150元刚买的，起码得用半年呢。我们只好将渔网还给他，张磨环说：“摘鱼是个耐心活，急不得。”
　　摘着摘着，张磨环将渔网上一条还在活动的小白条鱼摘下来，顺手放回了水里。看着我们疑惑的眼神，他说：“这鱼还没长成，放回去，等它长大了再捕。”
　　10时30分，渔网上的鱼终于全部被摘了下来，此时鱼贩的船早在一边候着了。将白条鱼和银鱼分别过秤后，鱼贩给了张磨环50元钱。“比起前两天，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光银鱼就有6斤多，卖了40元；白条鱼也卖了差不多10元。”张磨环对当天的收获很满意。
　　卖完鱼已经11时了，张磨环又上了船，他得赶在13时前把网撒下去。张磨环说，撒网的时间依季节而定，秋冬一般要在13时前把网撒下去；而春夏两个季节，一般在16时撒网。
　　临近13时，张磨环终于忙完了船上的所有活儿。肚子咕咕作响的我们跟张磨环回到了家。他的妻子早已做好了午饭——西红柿鸡蛋捞面条。
　　15时，张磨环又扛着锄头出门劳作了。他家分了七分地，平时种小麦、玉米等，收成基本够一家人自给自足。
　　立冬过后，天黑得很早，当张磨环把二女儿从幼儿园接回家时，天已黑透了，上小学5年级的大女儿已做完了作业，妻子也把晚饭做好了。虽然是馒头稀饭和简单的蔬菜，但全家人吃得很香。
　　背后 艰辛却心存希望
　　■渔民当得“不纯粹”
　　打鱼的生活其实非常辛苦，每天早出晚归，收入全凭运气。张磨环说，运气好时，一天能收入百八十元，运气差的时候，收入只能勉强顾住一家人的吃喝。
　　张磨环说，说起来自己是渔民，但这个渔民当得却“不纯粹”：每年11月底前后，水面就上冻了，要到来年春天才化冻；再加上4月至6月的禁渔期和20多天的小浪底调水调沙期，一年中真正能打鱼的时间只有3个多月，每年靠打鱼的收入7000元左右。其他时间，他还要再种些地，或是外出打一段时间工。
　　再过半个月左右，水库就要上冻了。今年张磨环打算等水库上冻后去县城的建筑工地干点搬砖之类的小活儿。工地活儿多的话，春节前他能挣几千块钱。
　　张磨环说，他还是更喜欢打鱼的日子：“虽然挣得相对少一点，但自在一些，最重要的是能跟老婆和孩子在一起。大女儿也十分懂事，不上学的时候，她都会到船上来帮忙。”
　　■今年的目标是买台冰箱
　　张磨环一家住的是政府分的扶贫搬迁房，由一个小院和三间不足8平方米的小屋组成。由于妻子没有工作，身体也不太好，家里全靠张磨环，生活条件一直比较拮据，平时一家人很少吃肉。
　　当我们问张磨环还有什么愿望时，他说今年的目标是给家里买一台冰箱，“老婆一直想买，加上平时没有来得及卖的鱼也需要储存，所以我们准备努把力，买台冰箱。另外，我还想再买两张大一点的网，希望明年能有个好收成。”
　　张磨环一家已经搬到这里12年了。他对水库和鱼有很深的感情。“现在有些人为了牟利，偷偷在水库里电鱼，鱼被电晕后不会死，但3年内都不能再产卵了。”张磨环说，平时在水库里打鱼，一旦遇到罕见的鱼，他都会及时跟县渔政部门联系；如果遇到国家保护鱼种，他也一定立即放回水中。“只有水库生态环境好了，鱼种多了，鱼量大了，我们渔民才能从中受益。”张磨环说。（记者 曾宇凌 文/图 ）
　　采访札记
　　在张磨环家吃午饭时，我们看到虽然只是西红柿鸡蛋捞面条，但他还是不停地把碗里的鸡蛋夹给妻子。看得出，他们一家过得辛苦却满是爱意。
　　像张磨环这样的水库打鱼人，村里还有不少，他们的生活围绕水库进行——不打鱼的时候离家打短工，待来年开春后再打鱼。虽然一年的打鱼时间不过三四个月，所得的收入也不超过万元，但他们依然不愿放弃自己渔民的身份。他们的活法很单纯也很执著，他们就是想继续守护那片水库。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他们就是愿意，于是他们怀揣着对幸福生活的追求，一天天、一年年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