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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5 09:4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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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其实是一样的:严谨的、君子相的和谄媚的;不动声色的和嬉皮笑脸的;有钱有权的和没钱没权的;长得好看的和长得丑的;年老的和年轻的,大家心里期待都是一样的,都期待发生故事,增添生命的色彩。
但是大家的做法完全不一样,这是修养问题。有的人呢,用情趣和魅力去达到目的,弄得很浪漫,很有情趣,很大胆,搞得人神魂颠倒的;有的人是用钱,给你创造很好的条件,答应你许多要求;有的是通过权力,就像演员和导演的故事,你不让我上你的床,我不让你上我的镜;有的人是通过真情去打动,用婚姻来打动对方;还有的呢,就是拿着刀子上,不同意,我给你割喉。
巴黎是浪漫之都,男人都很会调情,而女人都很享受男人的求爱。这多好!所以我们这里还需要学习,差得太远了。这个不是一天两天学得会的,所以我们真心希望中华民族,成为一个“性致勃勃”的民族,一个懂得求爱和调情的民族。
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只爱一个人。我们并非只爱老男人,我们也爱小男人;我们并非只爱小女人,老女人也有可爱之处。 滥情比无情要好多了;白头偕老当然是一种好梦,但那只是一种。人的存在,岂是要为这一种好梦做注解?
婚姻当然也是要的。闪婚是一个好办法,快结快离,结婚快乐,离婚更快乐。
婚姻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这种传统习俗力量强大,而且是一种很好的关系资源,所以没有必要完全排斥。
婚姻一定是为人服务的,一定是不能牺牲性的。
道德的内涵也一直在进化,我们要真实,不要虚伪;欲望的满足,一定是每个人的欲望,而不只是有钱有权有位的人的欲望。
禁欲是一个谎言,是一个骗局,贞节更是一个谎言。是富人对穷人,大人对小孩,男人对女人的一个骗局。
这三种性爱观,或者说三代人的性爱观服从于一种规则:文明。
文明就是用规则处理冲动,三种性爱观都赞同这个观点。但是在具体问题的理解上,三者所看到的现象不同,做出的结论也就不同,有矛盾,有冲突,讲了三个不同的故事。孰是孰非,弄不清楚。每个人可以挑自己看得顺眼的去试用,但是这三者并没有截然的界限。
我之所以做出这种区分,是为了更好的从事性教育的工作。针对性教育,也会有三种不同的观点和立场,而且人是教育的产物。每个人的立场在不同的年龄段都可能发生转变,但在当前时刻,可能是某一种立场的坚定支持者。这个时候,用另一种观点和基本立场去对话,可能发生强烈的抵触。
我认为要宽容,尤其是在启蒙阶段。坚持什么观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习惯于多元价值的存在。
邓小平说,教育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世界是多元的,未来是开放的,现代化即信息化。
面对性教育,我只有一种坚持:这个教育,是一定要的。至于怎么做,可以商量,可以试。
性的疑惑,人人都会遇到。性的智慧,人人都需要。性的哲学,就是对于性的沉思、反思,以解决性的迷茫和困惑,取得对于性的解脱和自由。 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性哲学家,只是道行深浅不一样。正如佛家所说,众生皆有佛性。至于能不能成佛,修行到什么水平,到什么果位,则是另一回事了。好比每一个女孩子理论上都是母亲,但是事实上是不是母亲,是另一回事。
说得玄乎一点,性的哲学就是性的本体论,是对性的本质的探讨。这种学问,前人做过了的,那是玄而又玄,山堆海积,他们已经把简单的事搞得特别复杂。当然,复杂一点才更像学问,但是这些复杂的学问留下一个问题,就是它解决了一个问题,留下了另外一个问题。解决了什么问题呢?
复杂的学问(不光是性的复杂学问,这里所指的是各种复杂学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待清楚了,内容极大丰富,因而令人崇敬,也因此而使学问在整体上成为一颗明珠,放着光,指引着方向,让人们知道什么叫价值。人类文明的前进,实际上就是因为一直受到了这种学问的指引。
每一个时代都有这么一种烦琐哲学,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装进这个烦琐哲学;到了整个社会按照这个蓝图堆砌起来,最终发现是豆腐渣工程的时候,则开始对它修修补补,实在不行,则开始批判、炸毁,再代之以一种新的烦琐哲学。
留下了另外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烦琐哲学传播和理解起来很费劲。
人都有惰性,本质上很懒,所以纵然人类文明留下了那么多的好书、好文、好办法、好技术,每个社会仍然有无数的人保持着无知和愚昧,这未尝不是烦琐哲学自身的问题。从以人为本的角度讲,懒人学不会的就不算好东西,笨人不会用的东西也不可能有市场。
所以我主张,好的哲学,也该向傻瓜相机学习。或者像白居易的诗,不识字的老奶奶也听得懂,背得出。当然,烦琐哲学仍然需要存在,那是专业人士的事,是小众的事,是学院派的事,所以永远有人需要烦琐哲学。
因此,性的哲学也要分两种:小众的归小众,大众的归大众。我们在这里谈一点点大众的性哲学。
俗话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大众的性哲学,我以为只要两句话就够了。
第一句话:食色性也。吃饭,性交,是人的本性。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本身没有意思,但是与每个时代的实际一结合,与每个人的实际一结合,意思就大了。吃饭、性交,是人的本性。那么,侍奉上帝是不是人的本性?念英语,考大学,是不是人的本性?拿学位,发大财,是不是人的本性?打工,或者自己开公司,是不是人的本性?都不是。
结婚,生孩子,是不是人的本性?一夫一妻,忠诚守节,是不是人的本性?都不是。这些都是舟,都是工具和手段,或者是副产品。或者说,这些都是法门,都是方便,不是如来自性。
食色,性也。这句话代表着中国人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但是另一句话把自己害了——人之初,性本善。如果只有“食色性也”这一句话,倒是好事,因为这是对于客观规律的揭示。后一句就不好了。后一句是主观臆测,是赌博。
因为本性无所谓好,无所谓坏。你要对它进行价值判断,就要承担风险。西方人对人性的评价做了完全不同于东方人的臆测——人性恶。因此他们发展出对权力的严重警惕性,这才迎来了现代文明的所有奇迹。中国人赌人性善,西方人赌人性恶。结果表明,西方人好像要高明一点。
人类文明的进步,归根结底是要使人的本性得到更充分的表达。每个时代的最高价值都可以变——比如有的时候以交白卷为最时尚,有的时候以人人获得博士学位为最时髦,有的时候以穷为荣,有的时候以富为豪,但不论怎样变,人的本性不会变。
这样一说,性的地位与我们平常对待性的态度,差距可能就不是一点点了。每一个时代都是如此,我们总有其他的许多功课要做,从而无法使本性得到充分地表达。
毫无例外的,有钱的人,地位高的人,其本性总是表达得更充分。这里有个生产力水平的问题,有一个文明的总量能够供给多大比例的人口充分表达本性的问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两种现象互为因果,相与发明,才构成人类社会。 在前不久的禁欲时代,以及最近和正在进行的性观念开放过程中,这四个字——食色性也,给了许多人勇气。这比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大旗更有号召力,比印度神油和伟哥所起的作用更重要。
食色,是DNA,是人类的遗传密码,而各个时期的禁欲风潮,则像具体的人。具体的人,总是要死的,而人类的DNA,则会代代相传。结果表明,时间还在那里,流逝的是我们。
食色性也,不管人类采取了多少办法,做了多少尝试,想禁欲,想使人类脱离“兽欲”,其结果都是枉然。各种尝试,都像今生这一具臭皮囊,时间一到,就要丢弃。食色永远是第一性的,而禁欲永远是第二性的。
食色性也,这四个字将与人类文明相始终,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人们将全部精力,全部智慧,奉献给这个事业那个事业,都是一过性的,偶然性的,唯独对于食色的追求,才是永恒和不朽的。
文明的根本方向,乃是要使所有人的食色本性得到充分发挥。
第二句话:性的问题,关键取决于人们怎么看性。
这句话,是法国哲学家福柯的名言。这句话解放了所有的人,让自由的灵魂附体到每一个人身上。意思是说,性的本质原来是空无的,真正的问题是每一个人,每一个认识主体的看法。这句话不但揭示了性的本质,赋予每一个人自由和权利,同时它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它推翻了性的独裁。这句话之后,将不再有任何人掌握了关于性的绝对真理,没有哪个人才是惟一正确的。
这句话的历史意义,好比马丁·路德之于基督教。他发起宗教改革以后,上帝不再只和牧师谈话,而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上帝。宗教改革以后,还有谁能假借上帝的名,去欺骗他人、统治他人、讹诈他人、给他人定罪?没有了,不可能了。所有的人都一样,都只是一个人,再没有谁离上帝更近一些,更没有谁受到上帝的专宠。上帝面前,人人平等。
性的问题,都是唯心的问题。福柯的名言,给人类指引了一个方向:当你发现了一个性的问题的时候,往往是你的观察角度出了问题。换一个角度看,你可能就会感觉很easy了。这无疑是人类获得自由的一条便捷的路子——当我们无法改变世界的时候,不妨改变一下自己。这不是简单的悲观论调,恰恰相反,这是一种很积极的心态。对于那些执着于改变世界、改变他人的青年人以及个性过于偏执的人,具有很好的调解功能。 禅宗六祖惠能在广州开坛说法,有风动还是幡动的典故。是风动还是幡动?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心动。性的问题是什么问题?性本身什么问题也没有,性的问题,都是心的问题,都是怎么看的问题。
所谓一语道破天机。这句话给人极的大自由。性有什么本质吗?没有。或者说,你怎么看,就怎么有。谁也别想垄断对于性的看法,正如谁也别想垄断所有的思想,谁也别想做人世间唯一的思想教主。人的自由,首先是思想的自由,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而佛家讲空无,讲放弃我执,不要“着相”,也就是讲不要钻牛角尖。中国人讲恕道,西方人讲宽容,大抵也都是这个意思。
在性的问题上,我们能不能包容一点?能不能多看几本书,多一点学问和见识?多年前,我从某个文献上查到一个说法:中国人均信息占有量是世界人均水平的1/14(一说1/17),所以中国人的性智慧是需要提升的,提升的途径就是学习。
中国人在性方面的低智慧,最突出的一点表现在:分不清大是大非,不能区分大德与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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