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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把玩着这盏如黄昏日落般的漳平水仙时,便模糊了时空的概念。它会让我的思绪能游走到多远,就有多远。它穿过城市,越过群山,踏过溪水,悠悠然然的,在那个日薄西山的山村里,在满是沧桑的故人前,安心驻足下来。它很遥远,远得很久不曾入我梦来,它很近,近得它就在小小杯中,与我相通,却无言。
薄薄棉纸,紧裹着丰润饱满的身心,香得人心安然。见惯了清清亮亮的汤色,再见如苍茫暮色的昏黄,眉会微蹙,可只细吮一口,便把眉间的心事抹平了。入口微苦,慢慢匀染开来,所到之处,一一体贴入微,舌间隐约的酥麻,却久久不愿散去。连枝带叶,蓬勃开来,倒是满满的一水盂。
总觉得,它不会为多数人接受和喜欢。它安静、内敛、沉重、朴实,一如我记忆中几近与世隔绝的山村和故人。秋日暮色,天地山舍都拢在漠漠的黄晕中,分外的寥落的苍凉。暮归的人,褐色脸庞上,道不尽岁月的沟沟壑壑。可是炊烟升起、鸡犬吠鸣时,那浓浓的生活气息,不可阻挡的萦绕开来,深深迷醉着感知不到人生乐趣的人。
一日中,绚烂之极是不是在黄昏;一生中,最深邃丰富的意趣,是不是在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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