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曾是河北第一秘,风光正旺的时候,可以号召河北省。为什么?他的身后是时任河北省委书记的程维高。 过去说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秘当事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气派。河北省委副秘书长兼任河北省委办公厅主任,这个头衔按照组织原则,是排在很多副省级之后的,但是在某些时候,有是可以协调很多副省级的。比如副省级干部要见程维高,李真是可以安排的。就凭这一条,李真就可以在河北呼风唤雨。 然而,过于的呼风唤雨,就会让人骄傲起来。同样也会让其他人感到很不舒服,很不舒心。这样的不舒服不舒心,叠加起来,就是一个人的负能量。时间长了,会把一个人压死。 后来程维高倒了,李真自然就轰然倒塌了。 李真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处死刑。除了法律的不可违抗之外,是不是也有把程维高的蛮横霸道迁怒到李真身上的因素? 李真死了,给很多各级的一秘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教训:你是副秘书长,是省委办公厅主任,但是你绝对不是省委书记,你绝对不要凌驾于很多副省级以上,你绝对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个位置是最容易成为死党的,一把手晋升了,你可以再次辉煌,一把手倒下了,你也跟着没有了。就是一把手没有倒下,只是没有晋升,或是外省履新,这个位置上的人,一般都会被新领导换掉,或是安排到不重要的岗位上去。假若一秘们过去过于显摆,过于叱咤风云,就会受到查处。 李真就是死在过于显摆上。 然而,人被执行死刑了,一切就消失了。不到四十岁的李真,过早走完了很多人六十岁也走不到的目的地,这就是人生的平衡和悲凉。大红大紫的时候,当心大黑大灰。君临一切的时候,当心一落千丈。但是,一个人,特别是少年得志的人,谁会想到这些呢? 李真死了,也需要个地方摆放骨灰,也需要个灵位牌子,写上自己的名字。但是李真连这点生命的权利也没有。他的灵位牌子上就没有名字。人民日报在人民评论里这样说道李真: 在河北某市殡仪馆,有一个灵位牌,光秃秃的没有名字,照片也被家人用小花圈遮挡。“为什么不把名字写上?”家人说,“不敢写,也不想写,怕惹麻烦。不要说写,一说是他,有公墓连骨灰都不让放。” 李真这样的结局,也够悲凉了吧。
和李真的结局差不多的,还有一个张新民。他曾是吉林省委副秘书长,兼任省委办公厅主任。 张新民河南人,高考恢复后1977年考上了河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跟曾任河南省省长、河南省委书记何竹康当秘书,在河南,就是一秘。 何竹康调到吉林当省委书记,张新民跟着到了吉林,成为省委副秘书长兼任省委办公厅主任。那个位置,和李真在河北的位置一模一样。 张新民河南大学的同学们说:张新民在河南的时候,组织过77级同班同学聚会。河南大学在开封,聚会地址选在郑州。河南大学是开封师院改过来的,毕业生一般都在教书。张新民的同学大多都是老师,要到郑州聚会,就有不少同学问张新民,谁报销路费?张新民当时就给这些不能报销路费的同学报销了路费。毕业十年,同学间这样大的差别,让很多同学汗颜。 但是命运很会开玩笑,最辉煌的那个同学最后最黯淡,笑得最动人的那个同学,最后哭得最寒碜。张新民当了吉林省的一秘,还是十五大代表,最后港商为了在长春市买块土地,让张新民先给长春市委书记写了一封信,张新民就写了,就接受了港商的钱。 最后,何竹康从省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成为吉林省人大主任。张新民十五大之后没有几天到美国考察归来,在长春机场被双规。 那年冬天,长春很冷,张新民的父亲在长春,家里的暖气被关了,冷的老人很是难受。张新民判处了14年,最后得了病,没有医疗费用,同学们在凑钱给他治病。你给别人的,最后还会要回来,别人给你的,最后还要给人家。从给同学报销路费到找同学攒钱看病,天上地下的差别,就发生在人生一瞬间。这就是人生的悲凉。 张新民判处徒刑之后,在河南的一个研讨会上,见到了张新民在新郑市的一个同学,50岁了,才弄了个副主任科员。他说起张新民哈哈大笑,对张新民的命运没有遗憾,也没有谴责:人啊,就是这样。呼拉上去的,也不值得高兴,一辈子灰突突的,也不值得懊丧。张新民是我们班里混的最快的,也是跌的最快的。纪伯伦说:生命是支队伍,走的快的因为走得快离开了队伍,走得慢的因为走的慢也离开了队伍。张新民就是走的快,也就过早离开了队伍。 张新民和李真,活着的和死掉的一秘,命运都是一样的悲凉。 《人民日报》在文章里吐露李真的悲凉人生,恐怕也是在提醒人们,混的再阔,都不要丢了作为人的根本。丢了,人就悲凉了。 但是混的阔的人,在最阔的时候,谁会想到人生的根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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