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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仇家有十万:“我没疯,是社会疯了”

发表于 2011-3-27 08:52: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news.sina.com.cn/c/sd/2011-03-26/132722185843.shtml
昆明村民为护滇池告倒160多企业自称仇人有十万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26日13:27  工人日报
“感动中国人物”、国家形象代言人之一——张正祥。 资料图

张正祥寄居的清代危房。本报记者 陈昌云摄

滇池污染久治难愈。一个人与一湖一山的环保故事仍在继续…… CFP/图


  官员恨他,农民恨他,房地产开发商恨他,采矿者恨他,挖石取土者恨他,渣土车司机恨他,搞汽车修理的人恨他,开饭馆的人恨他,土杂商店经营者恨他……在与滇池有关的利益链上,他的“敌人”几乎举目皆是。张正祥,这个被各界仇恨的63岁老农,多年来,因为他的不断的告发,告停了160多个环滇池污染企业、62个采石场;告倒了100多个各级官员、240多名老板。因为这一切,他成为中国国家形象片的代言人之一。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付出的直观代价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右眼失明、右手残疾、穷愁潦倒……

  3月22日上午10点,张正祥带着中央电视台7套“聚焦三农”栏目记者王雅龙等来到位于白鱼口的云南省交通疗养院滇池边,在这里拍摄几个镜头后,他还要带他们到对岸晋宁县的牛恋乡拍摄。

  此时的湖边,气温在5摄氏度以下,记者的手被冻僵了,湖水被大风掀得很高。记者注意到,张正祥穿着一件在各种场合都见得到的蓝色衬衫,里面有两件薄的贴身内衣,这大概是他唯一最好的衣服。

  拍摄之余,张正祥大步流星巡视着湖岸边的一个池塘,看到有死鱼浮在水面,他要央视记者拍下来,“这是他们养鱼的证据。他们用饲料养鱼,污染滇池。”

  12时15分,采访组一行来到牛恋乡金线泉的几个泉眼,张正祥告诉记者,这些山泉水已被当地政府卖给企业,泉水被抽水机抽取去洗矿,使得滇池得不到清水补给。在现场,一根硕大粗壮的水管从泉眼里伸出来,再伸向远方,抽水机声隆隆作响……

  这样的一天,像张正祥很多个普通的一天一样,总会遇到各种让他愤怒又无奈的环保问题。而在这些无奈的背后,张正祥的人生,也同样充满了戏剧性,荣誉、崇敬、报复、戕害,无所不有。

  利刃留下两处伤痕:

  “我直接的仇人至少有10万!”

  开车出昆明主城,从海埂公园出去沿着昆明西山脚下高海公路向西,大约要行走20多分钟可以到达张正祥所居住的观音山村,2月27日和他联系采访地点时,他告诉记者,沿老路开车到观音山,他在“观音山公墓”路牌处等候。

  下午4时,到达观音山村口,果然看见右侧有条陡峻的岔道,入口处还真竖着一块指路牌子,上书“观音山公墓”五个大字。

  身着蓝色衬衫的张正祥蹲在路边,看到记者的车,他引颈企望。

  来到村口,停了车,张正祥引导着记者,沿村庄小巷曲曲拐拐来到一个静寂的农家小院,红油漆的铁门上斜刺里开着一个大约五六厘米的口子,“这是今年年前人家用斧头来砍我时留下的口子,”他说,“那天要不是跑得快,关门及时,我就被斧头砍翻了。”

  进了小院,再进一道古旧的木门,就是张正祥自2009年10月就开始居住的清代危房,但这个名字曾叫“观音山村”现名“观音山社区”的村庄是张正祥的借住地,他自己的村庄名叫“富善村”,在那里,他得罪了不少人,加上房子被拆,无法立足,只好借屋栖身于此了。

  对于“观音山村”而言,张正祥是一个“移民”。

  “房子是我干妈借给我住的,我没有房子住,我在我的家乡富善村的房子被拆了,村民又恨我,我只好搬来这里居住。这里的村民也有人恨我。”张正祥对自己生活了50年的故居所在地富善村充满了十分矛盾的心理,既怀念,又讨厌。“我不愿在富善村住,不愿回去,不想见那些村民,他们恩将仇报,很心酸!那个村有1600多人,至少有几百人恨我。”

  富善村有的人不承认张正祥,他们对张正祥说:“你不要集体,集体也不要你了,你的户口在北京了,你去做你的感动中国人物、中国国家形象人物吧。”

  2009年11月,张正祥的老宅被拆,直接原因是他的房子和鱼塘处于昆明市保护滇池的严厉规定“四退三还一护”(退田、退塘、退房、退人、还湖、还湿、还林、护水)范围内,但是,别人同样处于这个范围内的房子鱼塘被拆,得到了高达上千万,少至七八十万、数百万元的赔偿,而他的房屋和鱼塘被拆,却没有得到一分赔偿。

  村干部对张正祥说:“‘四退三还一护’是为了保护滇池,你不是‘感动中国’的‘滇池卫士’吗?这次拆迁你就再做点贡献吧。”最终,张正祥离开富善村时没有拿到一分钱。

  在张正祥自己看来,这个不赔偿的现象中隐含着对他这些年保护滇池、西山行为的仇视和报复。

  如今,张正祥临时寄居在观音山村一个已有300多年历史的破败院子里。陪伴他的,是叠床架屋的环保书刊报纸和一条见了生人就龇牙咧嘴的狗。

  在张正祥宁静的小院中,只有他高亢的叫喊声,他的讲述很少有低迷平坦的叙述,多半是在叙述中伴随着高亢嘹亮的叫喊。

  “你是男人,你不妨看看我为了保护滇池留下的伤疤,”说话的同时,张正祥脱下裤子,左臀部靠近大腿处外侧真有一块长约七八厘米的锐器伤痕,“这是多年前为了制止盗伐西山森林被盗树贼砍伤的伤痕。当时,如果不是我披着的蓑衣稍微挡了一下,我的腿就断了。”

  门上的铁门留下斧痕,屁股上也留下斧痕,这两块不同部位的伤痕,都与张正祥的行为密切相关。

  早年,他直接制止破坏环保的行为,后来感到力不从心,1994年以后,张正祥学会了依法依规有根有据采用“告状”的方式来举报他所发现并取证的破坏滇池、西山的违法违章行为。而且他知道,就地告发没有用,他采取的手段是异地检举。

  这些“告状”和“检举”不知坏了多少人的利益,渐渐地,不知不觉间,在张正祥的周围,产生了黑压压的仇家。

  “我在外面经常会被打,用石头,用粪便,迎头就砸过来。是石头,就是血流如注;是粪便,就一头一脸的恶臭。”张正祥说,“通常打我的时候,会有很多人围观起哄,不知道是谁打的,等你挨打了去找,他们就鼓掌叫好,还哈哈大笑,你根本找不到是谁干的。”有一次,张正祥被石头打得头破血流,无奈之下报警,“几个警察模样的人把我按在地上,卡住我的脖子,问我‘是谁打的,你指出来?指不出来你试试,看你还敢不敢乱报案。’我受不了了,就说‘以后我再也不报案了。’”

  “还有一天,我去一个地方取证,被8个警察模样的人按住打,还是云南电视台的记者救了我,那天如果没有电视台记者,我就被他们打惨了。”

  据张正祥自己说,从保护滇池以来被打过数百次,“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到2000年,几乎每个星期都被打。我这个‘滇池卫士’不仅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也是他们用野蛮方式鼓励的结果。”

  他遭遇的迫害还有投毒。1998年至2003年之间,有人往他家两口水井里投毒、投粪便,毒杀养的猪、鸡等家禽,毒死了几十只鸡。

  在不少当地人眼中,张正祥是骗子、疯子、偏执狂、沽名钓誉之徒,更是“麻烦制造者”。在云南,在昆明,张正祥的名气其实不如在省外。而骂名,倒是比省外大得多也多得多。除了“昆明好人”称号,张正祥所有的荣誉都是云南以外的人士给的,有人说,张正祥感动了中国,但感动不了云南,更感动不了昆明。

  当然也有不少好人在帮助他,“没有好人帮我,我活不到今天。”一位深圳的何女士看了他的报道后,给张正祥寄来了9999.90元,“她怕我对媒体说给了一万元,故意少寄一毛钱,我去邮局取这钱,邮局工作人员加了一毛,给了我一个整数。这位女士是我最大的恩人。至今,云南的政府还没有给过我一毛钱。”

  和张正祥接触多次,记者感到,提到滇池 ,他的确很偏执,仿佛那是他的禁脔,染指当然不行,即使觊觎或者窥望,张正祥都会暴跳如雷。

  痴狂的“滇池之子”:

  “西山是我爹,滇池是我妈”

  据张正祥自己说,早在19岁当上生产队长起,他就开始保护滇池的工作了。“那时我就恨人砍伐西山上的树木,恨人在滇池洗脏东西,遇到有人这样做,我会上前指责他骂他的。”他说,“我们在滇池里驾船捕鱼,有人从船上向滇池大小便,我就骂他们是畜生,不是人。他们说,又没有拉在你家锅里,我说,大家口渴就喝滇池水,你们这样做,脏不脏?他们觉得我很可恶。”

  对滇池的爱,使得张正祥近乎疯狂,任何人,不管是谁,也不管职务高到什么程度,更不管是否“斗”得赢,只要敢对滇池环境有所损害,张正祥就要和他缠斗。“彩云湾高尔夫旅游开发项目,我告了他们三年,终于把他们告垮了。我的一个好朋友,要在滇池边承接一个土建工程项目,我和他翻脸。西山是我爹,滇池是我妈,谁和滇池过不去,我就要和他过不去,即使要我的命我也不会饶他。”

  “为了保护滇池,”张正祥告诉记者,“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落得一身残疾,儿子也被逼疯,自己一无所有。如果不是因为做这些事,我现在怎么也是千万富翁,我曾经是富善村最早的养猪专业户,那个时候很有钱。”

  张正祥结过两次婚,两次婚姻均告失败——一个女儿和她母亲不知所终,唯一的儿子也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另外的女儿和妻子也离他而去,剩得今年63岁的他孑然一身。“其实,到底我是多大年纪,我也不知道,我爹妈死得早,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听到电话铃响,张正祥看手机上所显示的电话号码动作很特别,他必须把手机递到距左眼一两厘米处仔细看半天,才知道是什么号码,是谁来的电话——他的右眼失明,左眼视力也很差。

  右眼失明,右手残疾,是他全身百十处伤疤中最为严重的两处。这是一次看上去很像普通交通事故的车祸,而这次车与人的“邂逅”,源于他“断人财路”的一次上山拍照取证。

  2002年1月9日,为阻止一矿主在滇池边的西山上采矿、破坏植被,他只身前往拍照取证。

  该矿主一辆重型卡车径直朝他撞来,结果,张正祥七窍流血,右手粉碎性骨折,右眼近乎失明。“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一场雨淋醒了我,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了,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全是血,两个鼻孔也都是血。”张正祥说。

  尽管遭遇如此,张正祥从未停止巡湖,每周他都要把滇池环游一遍。

  张正祥对滇池的爱,往往使人疑窦丛生。“我觉得他的行为很可疑,爱滇池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人会像他如此癫狂,抛妻弃子,舍家离业,把所有的精力、财力、时间、情感全部投在滇池环保上。我觉得他的动机不可理喻,其行为很可疑。”市民陈先生如此说。

  其实在昆明当地,不理解张正祥,如上述陈先生者,多的是。一是因为张正祥的行为难以理喻,再则也是因为一般人没有张正祥的特殊遭遇,很难从“爹妈”的伦理和情感角度去解读西山和滇池对于哺育自己生命的意义。

  但张正祥少失怙恃的凄楚遭遇使得他对西山和滇池有着独特的伦理视角。

  张正祥5岁丧父,7岁丧母,两个弟弟后来被饿死,他成了不折不扣的孤儿,就靠在滇池边钓鱼捞虾、挖野菜摘野果维持生计。“困了就睡在大树上,渴了就喝滇池水,饿极了,就伸手去抓只螃蟹,活生生地吃下去。鲜美得很。”他现在逢人就说,自己守卫滇池是在“报恩”。“我的母亲只给了我生命,没有给我生存的条件。”按照他的说法,滇池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父母。“我的衣食是滇池给的,毛主席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最恨破坏环境的坏人和贪官。”

  在一般人眼中,滇池即使再秀美,也只是一个湖泊而已,而对于张正祥来说,西山和滇池的意义绝对不是常人眼中的湖光山色,而是哺育自己成长,佑护自己生命的父母亲,所以,他逢人就说:“西山是我爹,滇池是我妈。”

  而为了“爹妈”,他可以付出一切。

 执著地“制造麻烦”:

  “我告倒了160多个污染企业和62个采石场”

  张正祥保护滇池的方式看似寻常,他通过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的艰难取证,依据国家和地方的法律法规,以各种方式向各个“有关部门”告状,这其中,他尤其青睐媒体。

  3月1日下午5时,记者在张正祥的陪同下来到西山区白鱼口一处名叫彩云湾的地方。在面向滇池的山梁上,已被工程机械大规模开挖,一片狼藉。这是一个投资4.9亿元,占地面积达2137126平方米,总建筑面积为140000平方米,拟建为“以休闲、运动、度假生活为主的生态旅游项目”,这是在2006年~2009年间经过昆明市发改委、规划局、滇池管理局、水利局等单位批准的建设项目。按照《滇池保护条例》规定,滇池的面山(面对滇池)属于二级保护区,不得新建、改建和扩建与滇池保护无关的建设项目,也不得在滇池面山爆破、开山、开荒,建设住宅小区和其他建筑物。

  按照规定,滇池西岸至水面的湖滨地带以内为一级保护区,也是禁建区。然而,地产商不仅觊觎这一“禁区”,而且顺利地拿到了昆明市政府相关部门的批件,令人匪夷所思。

  张正祥愤怒了,他“上窜下跳”到处告状,还把外地有影响的媒体请到现场报道,在他长达3年的努力下,这个项目被迫停止了。

  站在已经开挖形成的道路上,俯视阳光下碧波粼粼的滇池,眺望夕阳下的海口景色,不仅为地产商的好眼光而叹服,也为张正祥的孤独战斗而感喟。

  连绵山丘已被揭了皮,褐黄色土层裸露在夕阳下。

  土建已经是大动干戈,其投资估计至少上千万,乃至数千万元。

  “老张,我要是地产商,我也不会放过你。”下山时,沐浴着强劲的山风,记者和他开玩笑说,“你断了人家的财路,难怪那么多人和你结下梁子。”

  张正祥因为对滇池的热爱,2004年曾经被安置在滇池管理某单位工作,专司巡湖,不料他干到2006年8月就被人家给开了,原因是他六亲不认,不仅告发自己的顶头上司、该局局长在西山睡美人脚下建别墅,而且把所在单位在滇池网箱养鱼也告发了。盛怒之下,他被单位扫地出门,“他们还欠我两个月的工资。”

  当然,和这个东家的矛盾还包括和他签订的用人合同中不许他擅自接触媒体,向媒体发表滇池污染情况看法的条款,“他们规定我不许向媒体反映情况我做不到。没有媒体,滇池污染治不好,媒体是治理滇池的主力军。”

  2003年4月,张正祥带着《关于滇池、西山风景名胜区仍在惨遭破坏的情况调查报告》专门飞往北京,告到了环保部,还给中央电视台写了封举报信。同年7月底到8月初,央视和昆明当地媒体连续报道了西山非法采石、采矿的新闻,在全国引起很大反响。最终,昆明市政府在8月8日给52家违法企业下了最后通牒。

  在张正祥从1980年开始的31年滇池保护过程中,他一共告停了160多个污染企业,62个采石场,得罪了250多家单位,告倒了各级官员100多名,老板告倒了240多人,“个人恨我的那就太多了,我的仇人我估计有10万人,间接的可能有四五十万。”

  张正祥所说的“仇人”高达10万人,似乎很夸张,但从一个例子可以看出他的确直接间接开罪了不少人,比如张正祥告倒了62个采石场,这62个采石场被关闭后,与之形成利益链条的运输户、汽车修理厂、小饭馆、商店等等经营者都恨他。

  不仅他的故乡富善村的不少人恨他,而且他现在居住的观音山村也有不少村民恨他。“原因很简单,你们进村时看到了吧,不少村民在违章加盖房屋,他们担心我告发,所以也恨我。”张正祥解释说,“其实他们误会了,我不会去举报他们加盖房屋的。”

  前述张正祥现在居住的铁门被人用斧头劈开一个大口子,劈门的这个人就是观音山村的村民。

  张正祥有个朋友,从2003年到2008年长达5年的时间,几乎每天中午饭张正祥都在这位朋友家里吃。后来他这位朋友在滇池边承包了一个土建工程,对张正祥说,尽管你对这个老板有意见,但现在土建工程是我在做,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告了。结果油盐不入的张正祥正色回答说“要告!我只认滇池。”这个朋友恼怒了,说:“怎有你这样歹毒的,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好,以后你的中午饭没了,你以后别来我这里了。”

  “狂人语录”:

  “我没疯,是社会疯了”

  张正祥被赋予了不少负面的社会形象,其中之一就是被定位为“疯子”。他自己也说:“我这个人照一般人来解释,就是疯掉了。只有疯子才会不要家,不要婆娘,不要子女,只要那个狗屁不值的环保。”

  “张疯子”几乎就是他的另一个名字。

  “我没有疯,”张正祥厉声说,“是这个社会疯了。”

  他说:“我不反对发展开发,但是生态第一,环保第一,发展是第二位的。你要发展,首先要环保,环境都毁了,你发展个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羊皮都没有了,羊毛长在哪里?前两天日本大地震发生大海啸,再多的汽车工厂都被卷走了,像这样你发展啥?”

  如果真是“疯子”,就只会“破坏”,但张正祥其实做了不少建设性工作。

  富善村现在有一项产业造福村民,这就是大棚种植草莓。这个项目至今惠及村民,这与张正祥的贡献有关。

  从1998年到2007年,他做了两届镇人大代表,记者在其提供的原始文件中,看到了几份他出任镇人大代表时所提出的议案,其中就有《扶持建设规模化、产业化、商品化草莓基地》的建议。

  此后,政府采纳了这项建议,在大棚建设和滴灌等方面予以扶持,使得富善村的草莓种植蓬勃发展,“现在富善村至少有一百户村民在种植草莓,平均每户的年收入要在8万元左右。大棚钢架是我要来的,滴灌技术也是。”

  和对手的缠斗中,张正祥采取的手段证明他其实也“不疯”。

  一个是利用法律法规,再一个是跳出云南到北京告“御状”。“到北京少说几十次了吧。第一个就是去中纪委,然后会去最高检、环保部、建设部、国土资源部、水利部,这些部门我都去过。”三就是利用省外影响大的媒体。

  为了扩大影响,他甚至还进入大学校园。去年4月,他在武汉大学的讲座受到大学生们的热烈欢迎,“武汉有个东湖,情况和滇池很像,我回到昆明后,很多武汉的大学生还跑到滇池边来找我。”

  省内的云南大学也请过张正祥不少次,但被他拒绝了,对云大的一些教授的做法,张正祥很反感。“云大有一帮专门搞环评的专家,地产老板要在滇池边建别墅区,请他们去做环评,他们就说那个地方不是滇池,也不是景区,更不是水源保护区。我说放屁!专家专个屁,我看是砖头的砖、赚钱的赚。”他说,“在昆明,很多人天天看着滇池,明明知道真相,还要我来讲什么呢?”

  说张正祥是“滇池卫士”,“卫士”二字总是给人以金刚怒目式的感觉,而其实,张正祥的情感十分脆弱。

  他爱哭。

  今年除夕夜,大家都在过年,而家徒四壁且空无一人的张正祥独自来到寻甸县的清水海巡视,初一在家不禁悲从中来,大哭一天,初二又去清水海巡视。2010年2月,他到北京参加“感动中国人物”颁奖典礼后也是大哭一场,“别人有他们家乡的官员陪同,有警察护送,我是一个人孤独地去,孤独地回,想起来又大哭一场。”滇池污染久治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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