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状元桥一带的人命案,让我觉得很作难 我是渭州知府,让我觉得郁闷地是:做为堂堂一个州府的父母官,施耐庵在《水浒传》中竟然没有告诉大家我的名字,这就使得很多读者忽略我不重视我。 凡是当官的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爱在人前显摆;我身为知府,竟然不能在读者心里留下印象,真是让人难受的要死!趁着中秋子写《水浒心语》的机会,我就赶紧站出来独语一篇,要是这次机会把握不住,我觉得就很难再有发言机会了。真的,我是领导,知道机会的重要性。 现在流传一句话叫: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那是文化,把明白的事情搞糊涂了那是哲学,把聪明的人搞晕乎了那是领导。有的事应该“立刻就办”,有的事需要“拖拖看看”,那叫工作方法! 刚才,府衙里出警回来的捕头向我报告说:知府大人,状元桥一带有人打架,还打死了人。 我当时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一份封面很吸引眼球的色情杂志,就头也没抬地训斥道:领导都是抓大事的,象这种街头打架斗殴的小事情,怎么也值得向我汇报?你们依照法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以后别拿这种琐碎事来烦我! 可捕头却扒在我的耳边悄声说:死者是杀猪卖肉的郑屠郑大官人!我顿时吃了一惊,忙问道:知道凶手是谁吗?捕头说:是小种经略府的提辖官鲁达! 驻扎在我们渭州府的经略相公姓种,名师道,别人都喊他“小种经略”,他的父亲种谔在延安府担任“经略”,别人喊他父亲是“老种经略”。“经略”又叫“经略安抚使”,是朝廷设在全国各路(州)掌管兵民之政的长官。它主管一路数州的兵民之政,地位和知府、知州相等,甚至权利还略大于地方官。但他们又无权过问本路的财赋、刑狱、漕运、仓储、学府等事情,和我们知府的权力形成互相掣肘,目的在于避免武官拥兵割据。“经略”虽然和我们地方官互相制约,但大家分别是军队和地方的最高首领,互相之间存在合作关系,在很多事情上是需要彼此关照的。 “提辖”则是一路或一州所置的武官,是“提辖兵甲盗贼公事”的简称,主管本区军队训练,督捕盗贼等任务,是个低级武官。鲁提辖属于驻扎在渭州府的军队领导小种经略相公的部下,他虽然打死了人,但现在能不能抓捕他,这中间就有许多学问了。 因此,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杂志问:那鲁提辖人呢?拘捕没有? 捕头说:我们接到报警赶到现场时,郑屠已经死去。凶手鲁达早已逃离现场,因他是经略府的提辖官,没有知府大人的旨意,卑职不敢擅自捉拿,怕因此影响地方和军队的关系。 我深深地喘了口气,又拿起杂志,心想:这还差不多,捕头还怪会办事哩,弄哩不瓤!只要没有拘捕鲁提辖,事情就好办多了。这鲁达和郑屠真是两个混球,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互相认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私下沟通?闲着没事在大街上掐什么掐?还弄出人命来,我看你俩绝对是有病!好在被打死的是郑屠,要是被打死的是鲁达,这事情就要复杂和棘手的多了。 经过一番斟酌,我觉得事情不大,容易处理,就沉住气向捕头了解事情的经过。我问:他俩为什么在大街上打架? 捕头说:据调查,前段时间,郑屠在潘家酒楼,看上了一个叫金翠莲的歌女,一时间脑子进水,就动了淫邪心思,哄骗着翠莲父亲签下了三千贯的卖女文书,纳金翠莲作了个二房,但是三千贯钱却迟迟拖着未交给金老汉,即所谓的“虚钱实契”。待三个月新鲜劲儿一过,郑屠觉得玩腻了,就让大娘子把金翠莲赶了出来;但还不许人家走,逼着人家父女偿还并未得到手的三千贯钱。金氏父女被逼无奈,只好再次到酒楼卖唱。因为郑屠插过这一杠子,就没有人敢来听翠莲卖唱了。他们父女生活无着落,躲在楼梯间失声痛哭,却恰恰被前去潘家酒楼喝酒的鲁达撞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致于引发斗殴,致死人命。卑职已将现场调查案宗和有关证人证言收录完毕。 我点头说:捕头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待我综合考虑一下,这个案件该怎样处理才好! |